大学岁月倏然,毕业生们常用一句“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道尽离别的不舍和步入社会的忐忑。其实,没有人是佩妥剑再入江湖,我们只是从未意识到转身入江湖时,已经在园子里习得了最妥帖的“招式”和“心法”,那才是“行走江湖”的行囊。
大二暑假,我和好友留在园子里备考英语,听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那段努力却悠然的日子里,我们为《清新时报》写过一篇《书剑清华》。文章讲的是清华院系的分分合合,像是江湖帮派的更迭变换,“清芬挺秀,华夏增辉,这片江湖总为万人景仰,各个院系都有独门秘笈。一眼看去,都是书生意气,细思之下,又全是江湖豪情……”那时,园子就是爱好武侠的我们眼里的江湖,带着七分希冀与三分忐忑。
四年后却发现,这片所谓的“江湖”,其实是小菜鸟真正踏入江湖前拜师学艺的那座山。我们在这里修炼面对未来的“招式心法”:专业课的高标准严要求是未来“上阵”的块块基石,是不能含糊的第一课;场场校园马拉松的汗水,带着“无体育,不清华”的活力能量;“一二·九”合唱是最后一次宏大的“集体叙事”,我们放声歌唱,努力和身边的人保持着一致的音调与节拍;海外研修与交换学期一次次告诉我们这世界很大,未来充分无限可能;大礼堂的电影和新清华学堂的各种演出,告诉我们诗和远方触手可得……从每片叶子到每个春夏秋冬,这里像一座巨大的鸟巢,给你时间成长,等你羽翼渐丰,许你海阔天空,然后叩谢师恩,“下山游历”。
站在告别的清华路回望,你发现你终于理解了它的自强不息——清晨指向八点的时针与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藏着一颗颗信仰未来的灵魂;你发现你终于体会到它的厚德载物——你在红楼,我在西游,有人攀登书海,有人踏遍世界,做出最合适的人生排序题;你接受了江湖有黑白两道,但你也发现,更多的人,只凭一份热爱也能在其中悠游自在。你发现你终于可以看到整个世界,内心忠于自由,也依然执着于兼济天下。没有人是佩妥剑再入江湖,当你最后一次唱着校歌哭出来,园子只跟你说,勇敢向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