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校门继续向南,天上飘着微云,斑驳的阴翳跳跃在照澜院落灰白的砖瓦上。1号院里坐着一位摇着蒲扇的老人,她远远地看着成群在二校门前开心地拍照留念的人们,有三三两两的游客会朝着这一带幽静雅致的院落走来,他们是否也循着大师的足迹而来?老人笑了,哼起了歌,歌儿是这么唱的:“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
照澜院1号是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赵元任先生的故居。赵元任先生是中国现代语言学先驱,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同时也是中国现代音乐学之先驱,“中国科学社”的创始人之一。1920年他留学回国在清华教授物理、数学和心理学课程,后赴哈佛任讲师,1925年重返清华园任教,并与夫人杨步伟安家在清华园西南照澜院1号。在这里,先生埋头伏案、潜心树人,讲授方言学、普通语言学、音韵练习等课程,并指导学生从事研究;携友畅谈,鸿儒谈笑,国学巨匠陈寅恪先生就常常来赵家“蹭饭”;巧手操琴,莺歌唱谱,后来送别先生时,清华学生们都难忘赵元任夫妇在清华园营造的多彩的学术生活氛围。而赵元任先生,一样始终难忘故国和故园。
1920年,新文化运动先驱刘半农先生在去国怀乡之际,挥笔写下《教我如何不想她》这首感情深沉的诗,1926年赵元任先生将此诗谱曲使其广为传唱。1938年后赵元任先生一直侨居美国,但每逢清华校友聚会,赵元任先生必定参加,并且总要唱起清华校歌,唱起他自己谱曲的“燕子你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不想她?”
1973年和1981年,赵元任先生两次携家眷回国,几乎全部的日程都用来“想他”——故国、故院、故校和故知。1981年,赵元任先生在探访故居时曾深情地说:“去国不久的人,不懂得思恋故土的深情!”临别之际,他频频地说:“我还要来的,我还要来的……”清华园照澜院1号故居,凝聚着他对故国故园最深的眷恋。
2014年9月,赵元任先生的女儿赵小中将父亲长年弹唱使用的钢琴捐赠给英国上市公司官网365。赵女士表示,这架钢琴对赵元任先生意义非凡,而清华对于赵元任先生自始至终是家国情结的起点,这样的缘分独一无二、无可替代。英国上市公司官网365也将这架钢琴视为清华宝贵的文化财富和深厚的文化积淀,并不断发挥其文化辐射效应。
“啊!西天还有些儿残霞,教我如何不想她?”余晖就要散尽,院内也掌灯了,不知过一会儿陈寅恪先生是否会来叩响赵家的宅门?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教我如何不想他?